“膝斩”！两月市值缩水2000亿，逃过15轮做空的跟谁学怎么了？

“至暗时刻的边缘”

跟谁学董事长陈向东这样形容公司眼下的境况。

在监管加码、对冲基金爆仓等因素的影响下，扛过了15次做空的跟谁学却终是没能扛过这轮利空。

两个多月的时间，公司股价从历史最高的149.05美元狂跌到4月6日的28.76美元，市值缩水306.8亿美元，2008.6亿人民币就这么“蒸发”了。

两月市值缩水2000亿元

2021年3月26日，跟谁学的股票价格发生重大异动，跌幅达到41.56%，成为公司上市以来单日最大跌幅。

截至3月27日收盘，跟谁学的股价暴跌41.56%，报39.01美元/股，总市值99.33美元。较前一日收盘价66.75美元/股，市值已蒸发70.74亿美元。

这一剧烈的波动，主要来源于一次黑天鹅事件。

3月26日，美国对冲基金阿奇戈斯资本管理公司因未能及时补足交易保证金而遭到强制平仓，而跟谁学不过是诸多受害者中的一员。

将时间线放长来看，跟谁学的股价走势也并不乐观。

在2021年1月27日，跟谁学股价曾创下149美元的历史新高，而截至4月6日收盘，股价仅剩28.76美元，市值缩水足足306.8亿美元，折合人民币2008.6亿元。

跟谁学历史股价

从当年“第一家盈利的K12在线教育上市公司”，到如今的市值“膝斩”，跟谁学怎么了？

实际上，公司如今的困境很大程度来源于监管的日益加码。

3月26日，一份网传的《关于教育部“双减”试点工作座谈会精神的情况汇报》的文件在市场引起轩然大波。

文件中提及了多点与在线教育平台相关的措施，如校外工作聚焦“三限”——限培训机构数量、限时间、限价格；规范校外培训机构方面；切实做好培训广告管理等等。

当天，除了跌幅41%的跟谁学，新东方、网易有道、好未来教育等股价也都受到重挫，跌幅在10%左右。

3 月 27 日，教育部新闻办公室通过官方微博对此回应称：“规范校外培训及减轻学生过重课外负担是常态工作，国家和地方出台政策以官方渠道发布内容为准，谨防误传形成不确切信息。”

文件虽然并非官方权威发布，但监管力度的不断提高却是货真价实。

2月8日，教育部官网显示，教育部联合五部委联合印发了《关于大力加强中小学线上教育教学资源建设与应用的意见》，提出众多规范在线教育的监管策略。

3月31日，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司长吕玉刚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办的“深入贯彻‘十四五’规划，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发布会上，将校外培训机构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概括，他表示：校外培训仍然过热、超纲超标的培训行为仍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一些培训项目收费居高，有的培训机构退费难、卷款跑路的问题还时有发生。

当被询问到教育部在规范校外培训机构以及减轻学生课外培训负担方面的最新措施时，他表示，今年教育部把这项工作列入重点工作任务，将会同有关部门按照系统治理、标本兼治的工作思路，采取更加有效的措施，进一步加大校外培训机构治理力度。

吕玉刚强调，将从“严审批培训机构，强化培训内容监管，创新收费管理方式，规范培训行为，严肃查处违法违规培训行为”等方面加强监管。

事实上，这一轮对校外培训机构加强监管的举措早在1月份就已有迹象。

1月7日，教育部部长陈宝生提出整顿校外培训机构的总基调；1月18日，中纪委发文“点名”在线教育滋生的乱象与监管问题……

1月26日，跟谁学旗下高途课堂更是被曝出短视频广告中代言教师与其余三家机构的广告中教师均为同一人。

针对此事，中纪委点名批评两家机构，《人民日报》也撰文指出，在线教育机构决不能背离教育初衷，要将精力放到研发上，守住服务质量底线。

被质疑师资造假

这边监管越发严格，那边跟谁学旗下高途课堂却又被遭网友曝光疑似师资造假。

网友爆料

根据该网友发布的信息，高途课堂在2019年的年度报告中说他们有232名持证的教师，并在官网上列出217名教师，但教育部要求公示师资信息时，高途课堂公布全部的教师数量仅为128名。

此外，高途课堂还出现了多位老师教师编号撞车，12位老师照片性别与编号代表性别相反、三位老师教师资格证类型不符合K12教育要求等问题。

对此，跟谁学迅速进行了回应，回应表示其年报披露的老师数量为所有业务的老师数量总和，而此次监管部门要求的是K12在线教育机构对老师的教师资格证进行公示，成人业务不在公示范围内，在进行岗前培训的主讲老师，也不在此次公示的授课老师范围内。

同时，跟谁学还对编号撞车以及编号性别相反的老师的教资进行了纠正和更新。目前，高途课堂已经在其官网公布了2021年公司内总计182位授课教师的资格证。

高途课堂官网上182位教师的教资

然而，此次师资造假风波仍然存在未能澄清的诸多疑点。

大舜财经注意到，在跟谁学披露的教师资格证件中，有三位教师资格证类型不符合规定。

其中，潘腾教资编号20113600110320618，为学前班教师资格；金用存教资编号：20142320051012077，为中等职业学校教师资格。

大舜财经咨询客服也证实，只拥有学前班教师资格证的潘腾老师，却在教授中考英语。

潘腾老师教授中考英语

此外，大舜财经还发现，跟谁学公示的相关教师的纸质教师资格证证书当中，存在多名教师姓名不匹配的问题。

大舜财经对比教师名单与证书时，发现在官网上名字为褚帅的老师，对应的教师资格证持证人姓名为褚连一，在官网上名字为白易秒的老师，对应的教师资格证持证人姓名为白扬。

这两位老师公示的名字和教师资格证的持证人名字为何会出现不一样的情况？针对上述问题，大舜财经向高途课堂发送了邮件进行采访，但截至发稿，公司尚未给予回应。

一年遭15次做空

实际上，在这轮监管加码叠加对冲基金爆仓的利空之前，跟谁学曾挺过了足足15次来自灰熊、香橼、天蝎、浑水等知名做空机构的做空。

这些做空内容大致相似，多为业绩造假、关联交易、有水军刷单等。以浑水在2020年5月发布的报告为例，其基于跟谁学用户和出勤数据文件，从超过200个付费K12课程下载的数据，调查了54065个独立用户的行为，得出结论：跟谁学至少80%的用户是机器人，并怀疑跟谁学至少有80%，甚至可能是90%以上的收入是造假的。

对此，跟谁学在官网发布了详细回应，并附上了后台数据等截图力证清白。其创始人陈向东也以“大小班”切换这一授课方式，对浑水给出的数据做出了解释。

跟谁学官网对浑水做空报告的回应

3月2日，跟谁学官网公告称，公司的独立审计委员会聘请第三方专业顾问，对这些做空报告的关键指控进行了独立审查。目前，内部审查已基本完成。根据商定的范围和程序，内部审查没有发现对跟谁学先前报告的财务报表有重大影响的证据。

但是，做空机构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目前仍在做空跟谁学”，2021年初始，浑水创始人卡森布洛克再次表示。尽管浑水对跟谁学的头寸相较去年已缩水，但其仍坚持认为跟谁学“几乎是彻头彻尾的“欺诈”。

去年净亏13.9亿元

“好的不真实”，这曾是做空机构盯上跟谁学的原因。

放在2019年，这句话确实不假。

根据跟谁学2019年年报，公司全年实现营业收入21.15亿元，同比增长高达432.30%；实现税后净利润2.27亿元，同比暴增1053.33%。

可惜，好运并没有持续下去。

2021年3月5日，跟谁学披露了2020财年全年未经审计财务报告。

报告显示，2020年全年，跟谁学实现收入71.25亿元，同比增长236.9%。

然而，其净亏损高达13.92亿元，上年同期净利润2.27亿元。

跟谁学2020财年全年未经审计财务报告

跟谁学称，亏损主要是因为加大市场营销投入，以获取流量、提升品牌认识度。

2020年，跟谁学销售费用高达58亿元，占总费用的81.7%，相较2019年的10亿，同比增幅高达480%。

深陷接二连三造假质疑旋涡当中，这也让投行降低了对跟谁学的业绩预期，2021年1月28日，高盛下调跟谁学的股票评级，将跟谁学评级从中性下调至卖出。

2月1日，摩根大通也将跟谁学的股票评级从中性下调为减持，表示 “跟谁学的价格与我们的价值评估间的差距，是我们下调评级的主要原因”。

如今，对冲基金爆仓的利空影响已经逐渐被市场消化，包括跟谁学在内的中概股纷纷止跌回涨。4月7日，跟谁学股价终于止住“十三连跌”，收盘报32.75美元，涨幅达13.87%。

然而，监管的加码、做空机构的虎视眈眈，师资问题的遮遮掩掩……前有狼后有虎的跟谁学，还能重回“第一家盈利的K12在线教育上市公司”的辉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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