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高中“春天在哪里”？品牌去衡水化，扩张严重受阻

21世纪经济报道王峰报道 第一高中教育集团(NYSE:FHS，以下简称“第一高中”)赴美上市刚满一年，就迅速跌入资本市场凛冬，迟迟未能走出。

截至美东时间4月14日，第一高中股价为1.2美元，比2021年3月11日上市时的发行价10美元跌去了88%。实际上，第一高中上市当天即“破发”，此后一路下跌至今。

4月5日，第一高中发布公告称，已收到纽交所的信函，公司总市值和股东权益分别低于5000万美元合规标准。

正当第一高中需要一份亮眼业绩提振士气之时，4月13日却交出了一份未达预期的财报。2021年未经审计的全年财报显示，2021年营收4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3.7%。而在2020年财报中，第一高中曾预计2021年营收下线为7.7-8.2亿元。

同样未达预期的还有扩张速度。第一高中教育集团董事局主席张韶维曾在2020年财报会上表示，2021年将新开设7所民办高中，以及10-15所高考补习学校。然而，财报披露，第一高中2021年旗下学校数量为22所，仅比2020年增加1所。

第一高中是西部最大的民办高中教育集团，创业之初曾与河北衡水中学紧密合作。现在，第一高中开始“去衡水化”，旗下最重要的学校云南衡水实验中学已悄然更名为云南长水实验中学。

在严峻的市场环境下，第一高中需要为实现资本市场合规和业绩反弹而苦苦努力，为此已经开始业务模式转型。

但总体上，民办教育为西部教育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并将继续占有重要位置。拥有优秀师资和管理能力的第一高中，如果处理好坚持教育公益属性与借助资本市场提高运营效率的关系，仍能在实现社会价值的同时收获商业回报。

第一高中需要利润

2021年，第一高中营收4亿元，同比增长13.7%。

财报披露，增长主要来自招生人数增加及学费增长。2021年，第一高中旗下22所学校在读学生共21247人，同比增长3%。

2021年，第一高中净利润3990万元，同比减少51.3%。

净利润为何同比大幅减少？首先，财报披露，2021年其营业成本同比增长38.7%至2.74亿元，这是由于教师人数增加，以及体育、艺术课程增加所导致。

其次，第一高中2021年的各项费用也同比增长20.1%至6600万元。其中，营销费用710万元，同比增长8.6%；管理费用6180万元，同比增长17.4%。

虽然净利润同比减少，但第一高中全年却显出了良好的扭亏趋势。第一高中2021年上半年净亏损380万元。

可以发现，第一高中在主动缩减成本，争取扭亏。其2021年上半年营业成本为1.69亿元，但下半年降至1.04亿元。4月13日财报会披露，高管层已集体降薪20%。

第一高中需要利润。由于总市值和股东权益分别低于5000万美元合规标准，公司已收到纽交所的监管函。

按照规则，第一高中将总市值或股东权益任意一项恢复至5000万美元以上，即可符合合规要求。中概股整体行情不振，总市值的恢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市场整体环境，变数较大。因此，恢复股东权益这项指标更具可行性，这就要求第一高中尽可能增加利润，从而增加资产。

业务模式大转型

第一高中创立于2014年，位于昆明的云南长水实验中学是其首家也是旗舰高中，目前，云南长水实验中学在省内已有多家校区。

在民办“公参民”学校改革背景下，云南长水实验中学在2021年底低调改为现名，从其原名“云南衡水实验中学”可以看出，第一高中与河北衡水中学的紧密关系。

据报道，河北衡水中学原校长张文茂曾说，“云南衡水实验中学作为河北衡水中学的一所分校，衡中将要为分校负责。”

今年2月，河北衡水一中更名为河北泰华中学。

中国社会组织政务服务平台信息显示，第一高中旗下位于云南省内的6所高中，其名称中的“衡水实验中学”都已改为“长水实验中学”。启信宝信息显示，今年2月，第一高中旗下子公司北京衡中教育咨询集团有限公司更名为北京华领国际人力资源有限公司。

校名中抹去“衡水”，对于第一高中办学没有实质性影响，但第一高中失掉了招生时一块“金字招牌”。

从财报信息可以发现，无论是民办普通高中，还是高考补习学校，2021年的新学校开办都未达预期。

张韶维在2021年4月曾介绍，2021年将新开设7所民办高中，以及10-15所高考补习学校。这些新开设高中分布在云南、四川、重庆、贵阳和陕西杨凌。但截至2021年12月31日，第一高中旗下学校总数仅新增1所。

接近第一高中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2021年第一高中扩张进度未达预期，主要是各地放慢了民办学校办学许可证的审批速度。此外，一些地方对高考补习学校也不再审批营利性许可证。

高考补习学校办学周期短，毛利率高，本来是第一高中的业务重点，如今不得不重做安排。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悉，2021年，第一高中放缓新开、合并了一些高考补习学校。

为了执行《民办教育促进法实施条例》，第一高中剥离了旗下民办义务教育业务。但由于第一高中以经营民办高中和高考补习学校为主，义务教育业务占比很小，几乎是上市民办学校集团中最小的。

财报披露，第一高中剥离的民办义务教育业务2021年亏损1090万元。这同时意味着，上市公司体系内继续经营业务的净利润将会更高。

民办教育的巨大贡献

虽然第一高中2021年增长遇阻，但西部地区对优质民办高中教育仍有强烈需求。

以昆明为例，近日公布的《昆明市2021年教育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昆明全市有普通高中140所，其中民办普通高中75所，占比53.6%。

昆明市2021年新增7所普通高中，其中6所为民办高中。

昆明市2021年普通高中在校生136667人，其中民办高中在校生41076人，占比30%。

对于缺少优秀师资的西部地区来说，民办高中大大提高了地方高中教育效率，提升了地方高考成绩。在高学费支撑下，民办学校能够以高工资吸引外地名师和名校毕业生到西部从教。据了解，有的西部民办高中教师月薪可达1万元。

对于第一高中来说，在西部地区举办民办高中，是一个政策面稳固、需求侧强烈的商业模式。

上述接近第一高中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各地民办教育政策明朗后，第一高中还是会继续新开办学校。

不过，相关模式需要调整。以往第一高中在云南省内新开学校大多与地方政府合作，地方政府提供校园房屋和硬件设施，第一高中提供管理和师资。

在去年9月的财报会上，第一高中披露，此种模式下，第一高中办学初期仅需投入1000万元左右，1年至1年半即可收回投资。

如今，很多地方政府不再与民办教育机构合作办学，第一高中转而以租赁地方政府建设的校园和硬件设施办学，这种模式下，第一高中需要缴纳租金和办学保证金，初期投入约3000万元，2年左右才能收回投资。

主营业务之外，第一高中也在开拓新的增长点。“以前第一高中旗下学校的食堂等后勤服务大多外包给第三方，今后要慢慢收回自己做，并向体系外学校输出服务。”上述人士说。同样打算产品化的还有教辅业务。

实际上，在今年4月7日财报会上，第一高中披露已收购了一家后勤服务公司。

枫叶教育、宇华教育、光正教育等港股民办教育上市公司，在剥离民办义务教育业务后，转型方向都包括后勤服务输出。

2021年11月，第一高中公告称成立北京长水普职融通发展研究院，计划在2022年新开综合性高中2所。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悉，其中一家综合性高中可能于今年9月开始招生。

第一高中开展普职融通，意不在开展职业技能培训，更可能是利用其高考应试优势，向综合性高中里的普高班输出高中学科教学，或向职教班输出相关学科教学，更好应试职教高考。

(作者：王峰 编辑：李博）